第10章 說過的話算不算數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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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說過的話算不算數？
在家裏待了兩日之後，陸識淵就去外地出差了。
參加峰會，維系合作商，進車間參觀學習.......在酒會和晚宴中結識一個又一個身價不菲的老板.......沒有沈齊在身邊，陸識淵也能從容應對，低調卻不失野心。
他的嘴角還點淤青，所以出門的時候特意找了個人美心善的化妝師給他用粉底遮了一下。幾個小時過去，照鏡子也還是看不出來，陸識淵決定回去要給這個化妝師追個好評。
他打開水龍頭洗手，這時候隔間傳來說話的聲音。
“人家這叫年輕有為......不像我們都是老家夥咯......”
“什麽年輕有為.....那是他爬了姓沈的床換來的......你們還不知道吧，我聽說.....”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，聽不真切了，大抵還是那些以訛傳訛的事情。
陸識淵關上了水龍頭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......不然就憑他一個小年輕，能像坐火箭一樣到這個位置？”
“這種事見怪不怪了.....哈哈哈，誰還沒點癖好呢......”
幾個人聊著，褲子拉鏈一響，從隔間裏走出來。陸識淵拿著紙正在擦手，看著他們微微笑。剛才還在酒會上搶著和自己握手，嘴上說著多多合作的幾個友商.......看見了他，臉色大變。
陸識淵把紙團扔進廢紙簍裏，什麽也沒說，走出去了。留下這幾個人尷尬地在原地，面面相覷。
夏夜乘涼，公園深處的清吧裏坐滿了人。陸識淵踩著松軟的草坪，走進帳篷裏。他一張一張桌子看過去，在尋找著什麽。
“阿淵！”
陸識淵尋聲看去，角落裏的坐著胖男人正沖他揮手。
陸識淵擡手示意，走了過去。
男人起身一把攬過他的肩膀，“狠狠蹂躪”他一番，陸識淵收拾整整齊齊的頭發亂了，眼鏡也歪了：“哎呀，太難得了，我們好些年沒見了.......我一看你發的消息，立刻推了晚上的聚餐。”
陸識淵扶好了眼鏡：“我也是看了你朋友圈說來這裏團建，我想著好久沒見麽，約你出來喝一杯。”
這人是陸識淵穿開襠褲時期就在一起玩耍的發小，一起上學到高中都是很好的朋友.......上大學之後，相隔兩地，聯系的也就就少了。
“來來來，你這個大經理先幫我看看企劃書.......”發小毫不客氣，從包裏掏出來厚厚的文件，攤開在陸識淵的面前，“你給提提意見。”
“真可惡，這麽久沒見，一上來就讓我給你幹活。”陸識淵嘴上埋怨著，可手上已經打開文件在看了。
兩個人一邊聊著，一邊看著企劃書。陸識淵幫著糾正了一些錯誤，補充了一些重要的細節。
“真的太謝謝啦！還好有你......我們那幫同學呀，就屬你最有出息了。”發小把企劃書塞進包裏，“過年同學聚會.....大家還提到你了呢，都問你現在在哪裏，在做什麽。一聽到你在大城市做上市公司CEO，各個都羨慕嫉妒恨呦。”
陸識淵淺笑一聲，攪拌著杯子裏的冰塊，想起了小時候的事。
“哦，說到這個，我想起來一件事......一定要跟你說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疫情之後，咱們那邊這兩年不是游客暴增嘛。你家的老宅.....就是被你姑父一家占了的那幾間房.......我上次經過，看見施工隊進去丈量屋頂。我一問，他說他要擴建弄成客棧民宿......估計這兩天，你家那院子都要被拆完了。”
陸識淵不解：“那宅子在我名下，我都沒同意，他們怎麽動工的？”
“這有什麽難的，你姑父一家什麽人，你不清楚嗎？”發小盡量委婉，“你常年不回去，他們還把你當回事嗎？我看他們是巴不得你再也不回去了。”
陸識淵想起來自己無助的時候求助姑母一家，被他們掃地出門的回憶了。他沈聲道：“我現在，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找他們......這樣，你把街道單位的電話給我一下。”
發小把號碼發到陸識淵的手機上，關切地尋問：“阿淵，你一個人漂泊在外地，到底作何打算啊？我們這些同學可都在拼二胎了.....就你還沒動靜呢。”
突然提到這個老大難的問題，陸識淵趕緊打哈哈：“來來來，喝酒喝酒....不醉不歸.....”
分別的時候，陸識淵拜托發小幫忙留意老宅的動向，發小滿口答應了。陸識淵目送他走進地鐵口，又站在路邊吹了會夏夜的風，才打了輛車回到酒店裏。
洗去滿身的疲憊，陸識淵擦著頭發，打開了電視，調到財經新聞節目聽個響。
主持人正在報道C市政府開會商討，由科研所牽頭的新能源項目將要落地，正式開啟招標合作企業的新聞。陸識淵放下手機，專註的聽著。
新聞太短，說個大概就接著播下一條了。陸識淵立刻在手機上搜索起來，相關報道顯示：C市發展建設部門非常看重這個“新能源工業區”的落地，而參與到這項大事的這位新任科研所所長，剛在北京開完會，今日回到了C市。
陸識淵咬著大拇指光禿禿的指甲蓋：C市的幾個大企業會為了這個招標，打破頭吧。他下定了什麽主意，迅速打開行程app，改簽了機票。然後下床，收拾起行李來。
大清早，江哲打著哈欠，接到了風塵仆仆的陸識淵。
車子在機場高速上狂奔，江哲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陸識淵大大的黑眼圈。
“那個你說的事，我連夜查了。這個魏所長，他原先長期外派在國外搞援建。此番一回來就走馬上任了科研所所長。政府不是一直想搞新能源嗎？他正好有個新能源電能項目計劃。一拍即合，現在就差一個實力雄厚的企業加入，三方推動，共同完成這個新能源工業區的建設。”
陸識淵點點頭：“你辛苦了。”
江哲繼續說：“還有，這個魏所長......他的背景也很厲害。C市很有名望的書香世家，家族裏人才輩出，不是科學家就是醫學家......最不起眼也是個大學教授。只是他們家一向很低調，從不涉及商界。不過，在政界是有一定關系人脈的。”
陸識淵覺得好笑：“沒看出來你這麽八卦啊？”
“哪有.....”下了高速，江哲放慢了車速，“我是告訴你.....好像林太想要給沈少爺聯姻的對象，就是他女兒。”
“什麽？”陸識淵一下子收起了笑容。
“是吧，我知道的時候也挺意外的.....”江哲轉動方向盤，“不過想來也正常，搭上這樣的親家，可比其他豪門有用多了。”
陸識淵抿嘴不吭聲，可皺起來的眉頭已經暴露了他心中如臨大敵的危機感：林太那邊，應該是一早就知道這個招標計劃了......
江哲見他不說話，猜測到他在想什麽：“他上午在C大有個科研講座。”
“夜長夢多，我現在就去拜訪他。”陸識淵拾起戰鬥狀態，“來不及回家了，你直接送我到公司吧，我準備一下資料。”
“好。”
這個點員工還沒有來上班，陸識淵走進辦公室，先是打出去了一個電話：“餵？請問是長青街道辦公室嗎........你好，我要舉報一處違章搭建......”
打完這個電話，陸識淵打開了電腦，在網頁中搜集著關於這位新任所長的各種資料。認認真真記在本子上，反覆看了好幾遍。時間差不多了，他去衛生間，對著鏡子收拾好自己衣著形象。
電梯門一打開，原本還拿著咖啡嘻嘻哈哈說笑的員工，一看到他，立馬收起了笑容，紛紛問好。陸識淵點頭示意，等他們全部出來，走進去關上電梯門。
這些人看著指示燈減少了一位數字，才敢說話：
“他怎麽來這麽早啊？”
“不是出差了嗎，要下午回來才對啊？”
“又開始了，他就是要卷死我們。”
“萬惡的資本家！”
一想到要去C大，陸識淵的腦海裏想起了一個人。他立刻把這個思緒掐了，發動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。
剛從出口出來，陸識淵打算右轉。忽然橫出來一個人擋在他的車頭。陸識淵一個急剎車，整個人都顛了一下。他擡起頭看向前面的人，瞳孔慢慢放大。
葉潯那個家夥，張開胳膊攔在他的車子跟前。
無名之火攢起，陸識淵放下車窗，整個上半身都要探出來了：“你瘋了？！”
葉潯繃著一張臉走過來，陸識淵縮回身子。他彎下腰，看著陸識淵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：“你之前說的事情，還作數嗎？”
陸識淵看著他，他也看著陸識淵。對峙了有一分多鐘，後面車輛滴滴催促。
陸識淵打開車門：“上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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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家裏待了兩日之後，陸識淵就去外地出差了。
參加峰會，維系合作商，進車間參觀學習.......在酒會和晚宴中結識一個又一個身價不菲的老板.......沒有沈齊在身邊，陸識淵也能從容應對，低調卻不失野心。
他的嘴角還點淤青，所以出門的時候特意找了個人美心善的化妝師給他用粉底遮了一下。幾個小時過去，照鏡子也還是看不出來，陸識淵決定回去要給這個化妝師追個好評。
他打開水龍頭洗手，這時候隔間傳來說話的聲音。
“人家這叫年輕有為......不像我們都是老家夥咯......”
“什麽年輕有為.....那是他爬了姓沈的床換來的......你們還不知道吧，我聽說.....”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，聽不真切了，大抵還是那些以訛傳訛的事情。
陸識淵關上了水龍頭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......不然就憑他一個小年輕，能像坐火箭一樣到這個位置？”
“這種事見怪不怪了.....哈哈哈，誰還沒點癖好呢......”
幾個人聊著，褲子拉鏈一響，從隔間裏走出來。陸識淵拿著紙正在擦手，看著他們微微笑。剛才還在酒會上搶著和自己握手，嘴上說著多多合作的幾個友商.......看見了他，臉色大變。
陸識淵把紙團扔進廢紙簍裏，什麽也沒說，走出去了。留下這幾個人尷尬地在原地，面面相覷。
夏夜乘涼，公園深處的清吧裏坐滿了人。陸識淵踩著松軟的草坪，走進帳篷裏。他一張一張桌子看過去，在尋找著什麽。
“阿淵！”
陸識淵尋聲看去，角落裏的坐著胖男人正沖他揮手。
陸識淵擡手示意，走了過去。
男人起身一把攬過他的肩膀，“狠狠蹂躪”他一番，陸識淵收拾整整齊齊的頭發亂了，眼鏡也歪了：“哎呀，太難得了，我們好些年沒見了.......我一看你發的消息，立刻推了晚上的聚餐。”
陸識淵扶好了眼鏡：“我也是看了你朋友圈說來這裏團建，我想著好久沒見麽，約你出來喝一杯。”
這人是陸識淵穿開襠褲時期就在一起玩耍的發小，一起上學到高中都是很好的朋友.......上大學之後，相隔兩地，聯系的也就就少了。
“來來來，你這個大經理先幫我看看企劃書.......”發小毫不客氣，從包裏掏出來厚厚的文件，攤開在陸識淵的面前，“你給提提意見。”
“真可惡，這麽久沒見，一上來就讓我給你幹活。”陸識淵嘴上埋怨著，可手上已經打開文件在看了。
兩個人一邊聊著，一邊看著企劃書。陸識淵幫著糾正了一些錯誤，補充了一些重要的細節。
“真的太謝謝啦！還好有你......我們那幫同學呀，就屬你最有出息了。”發小把企劃書塞進包裏，“過年同學聚會.....大家還提到你了呢，都問你現在在哪裏，在做什麽。一聽到你在大城市做上市公司CEO，各個都羨慕嫉妒恨呦。”
陸識淵淺笑一聲，攪拌著杯子裏的冰塊，想起了小時候的事。
“哦，說到這個，我想起來一件事......一定要跟你說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疫情之後，咱們那邊這兩年不是游客暴增嘛。你家的老宅.....就是被你姑父一家占了的那幾間房.......我上次經過，看見施工隊進去丈量屋頂。我一問，他說他要擴建弄成客棧民宿......估計這兩天，你家那院子都要被拆完了。”
陸識淵不解：“那宅子在我名下，我都沒同意，他們怎麽動工的？”
“這有什麽難的，你姑父一家什麽人，你不清楚嗎？”發小盡量委婉，“你常年不回去，他們還把你當回事嗎？我看他們是巴不得你再也不回去了。”
陸識淵想起來自己無助的時候求助姑母一家，被他們掃地出門的回憶了。他沈聲道：“我現在，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找他們......這樣，你把街道單位的電話給我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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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提到這個老大難的問題，陸識淵趕緊打哈哈：“來來來，喝酒喝酒....不醉不歸.....”
分別的時候，陸識淵拜托發小幫忙留意老宅的動向，發小滿口答應了。陸識淵目送他走進地鐵口，又站在路邊吹了會夏夜的風，才打了輛車回到酒店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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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在機場高速上狂奔，江哲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陸識淵大大的黑眼圈。
“那個你說的事，我連夜查了。這個魏所長，他原先長期外派在國外搞援建。此番一回來就走馬上任了科研所所長。政府不是一直想搞新能源嗎？他正好有個新能源電能項目計劃。一拍即合，現在就差一個實力雄厚的企業加入，三方推動，共同完成這個新能源工業區的建設。”
陸識淵點點頭：“你辛苦了。”
江哲繼續說：“還有，這個魏所長......他的背景也很厲害。C市很有名望的書香世家，家族裏人才輩出，不是科學家就是醫學家......最不起眼也是個大學教授。只是他們家一向很低調，從不涉及商界。不過，在政界是有一定關系人脈的。”
陸識淵覺得好笑：“沒看出來你這麽八卦啊？”
“哪有.....”下了高速，江哲放慢了車速，“我是告訴你.....好像林太想要給沈少爺聯姻的對象，就是他女兒。”
“什麽？”陸識淵一下子收起了笑容。
“是吧，我知道的時候也挺意外的.....”江哲轉動方向盤，“不過想來也正常，搭上這樣的親家，可比其他豪門有用多了。”
陸識淵抿嘴不吭聲，可皺起來的眉頭已經暴露了他心中如臨大敵的危機感：林太那邊，應該是一早就知道這個招標計劃了......
江哲見他不說話，猜測到他在想什麽：“他上午在C大有個科研講座。”
“夜長夢多，我現在就去拜訪他。”陸識淵拾起戰鬥狀態，“來不及回家了，你直接送我到公司吧，我準備一下資料。”
“好。”
這個點員工還沒有來上班，陸識淵走進辦公室，先是打出去了一個電話：“餵？請問是長青街道辦公室嗎........你好，我要舉報一處違章搭建......”
打完這個電話，陸識淵打開了電腦，在網頁中搜集著關於這位新任所長的各種資料。認認真真記在本子上，反覆看了好幾遍。時間差不多了，他去衛生間，對著鏡子收拾好自己衣著形象。
電梯門一打開，原本還拿著咖啡嘻嘻哈哈說笑的員工，一看到他，立馬收起了笑容，紛紛問好。陸識淵點頭示意，等他們全部出來，走進去關上電梯門。
這些人看著指示燈減少了一位數字，才敢說話：
“他怎麽來這麽早啊？”
“不是出差了嗎，要下午回來才對啊？”
“又開始了，他就是要卷死我們。”
“萬惡的資本家！”
一想到要去C大，陸識淵的腦海裏想起了一個人。他立刻把這個思緒掐了，發動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。
剛從出口出來，陸識淵打算右轉。忽然橫出來一個人擋在他的車頭。陸識淵一個急剎車，整個人都顛了一下。他擡起頭看向前面的人，瞳孔慢慢放大。
葉潯那個家夥，張開胳膊攔在他的車子跟前。
無名之火攢起，陸識淵放下車窗，整個上半身都要探出來了：“你瘋了？！”
葉潯繃著一張臉走過來，陸識淵縮回身子。他彎下腰，看著陸識淵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：“你之前說的事情，還作數嗎？”
陸識淵看著他，他也看著陸識淵。對峙了有一分多鐘，後面車輛滴滴催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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